他那时多怕会失去他,怕得整晚翻来覆去无法成眠。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而这个人,如今却还一副没事人般,叫他如何不气。 「可我如果不去钓蝙蝠,也不知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揉又让我咬,也没把我一脚踹到床底下去啊!」小春不满地吼了声。 「我怎么可能把你踹到床下去啊!」云倾睁大着眼望向小春。 「所以我就说云倾对我最好了,无论什么都依我啊!」小春见机不可失,立刻一头栽进云倾怀里,讨饶地说着。 「……」云倾胸口那口气被小春这么投怀送抱一撞,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发,闷得快爆了。 昨晚被那番「凌辱」,全身还被舔遍咬遍,沾得都是这人黏答答的唾液。心底一把火烧得旺盛,无处可发泄。 若非见他中了春药可怜兮兮拼命喊痛,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任他放肆,那知刚开始还好,到了后头便完全没了节制,弄得自己差点气绝。 「唉……别气了,你气坏,我心痛啊!」小春连忙道。 这时厢房门外传来了声轻咳,「赵兄弟,你醒了吗?」韩寒尴尬的声音响起,透过门板悠悠传来。 「醒了!」小春从云倾怀里抬起头来,往门口处喊了声。 声音清亮有力、精力充沛地。当然嘛,睡饱餍足了啊!小春笑窜光灿夺目的。 「我与穆兄是来向你告辞的。我俩吩咐小二在大堂准备了几个小菜,不知赵兄弟是否赏脸。」韩寒问着。 一听见有东西吃,小春空空如也的肚子立即不争气地打起鼓来。 「很晚了吗?我睡了很久?」小春问着云倾。 「不久,日落罢了。」云倾道。与之前想较,小春这回睡得还算短。 小春点点头,原来已经日落了,这也难怪会腹鸣如鼓。 「你等等。」说罢,小春随即离开云倾,他将地上那团皱成一团的破布衣裳拿起来摊了摊打算穿上,却见云倾皱起了眉。 「我才把你洗干净,不许再弄脏。」云倾说。 「这衣服刚穿三天。」小春知道云倾的习性,忍不住笑道。 云倾走到床前翻开包袱,将那件红棉短袄扔给小春,说:「穿他。」 小春「噔」地睁大眼,迅速套了上。 这袄子是自己买的没错,但那日放在端王府没一起带走。上回见他出现在云倾包袱里,还以为也像那暖玉环一样被云倾看中了去,云倾喜欢的东西他可没一样拿得回来的,那乌木牌也是,没想到这回袄子倒给还了回来,小春还真是惊讶。 「走吧!」小春说。 「没兴趣。」云倾这般回答。 小春想了想:「那我替你端些菜上来?」他笑。 「随你。」云倾还是冷冷淡淡地。 小春拉开了门,那寒山派的韩寒就站在门口等着。门开时挟着风,小春身上散出的殊香在厢房内蒸腾一夜一日,此时也一道涌了出来。 韩寒不禁疑惑道:「你房里什么味这么香?」 「香?哪香了?」小春脑袋胡乱转了转,随口说道,「是我家云倾身上的午味吧,你晓得,所谓美人就是肤若凝脂、气若幽兰、体带清香、令我忘餐……」 云倾冷眼看着小春朝他人走去,嘴里噼里啪啦地说了一连串的话,心里就不舒服了。这厮向来爱胡混、爱热闹,人家两只脚,他倒像有六只,还多生了对翅膀整天转不停地就不肯停下来。 明明勾月就上了,被人一邀,便连谁这时辰该吃药也忘了。 手一挥,不悦地射出两道梅花针。小春都还没说完就嗷嗷叫了声,面容悲惨的将针拨起扔掉,揉着伤处,嘴里喊:「不说了!」 云倾哼了声。 见着小春随那脸都黑掉的韩寒出了门去,厢房里突然变得寂静,云倾一个人屈膝靠着床柱坐回床沿之上,静静地凝视着手腕上那只玉环,也不说话了。 小春昏睡时,他已经捎信回京要人寻找宁王下落,要是宁王真的没死,小春应该会高兴才是。 翻着包袱里头的东西,云倾默默凝视着。 小春走了,房里怎么立刻安静得叫人讨厌。 把玩着那个竹圈圈,他想着,倘若如此,还不如小春一直昏睡下去得好。至少他还看得到他的脸,听得到他吵死人的呼噜声。 「云倾。」突然,本来已经离开了的小春又从门后探头,喊了声。 云倾猛地转头,只见那人含笑的桃花眼盈盈朝他望,手里端着盘又大又白的肉包子,还拿了壶溢关清香的上等香敬,气吁吁的往房里跑了进来。 「掌柜地说这是城里最有名的包子铺做的大王肉包子,皮嫩馅多,好吃得不得了,一天只卖五十个的。掌柜亲自去买,也才买到这六颗,我知道你喜欢吃包子,立刻就给抢回来了。他们一个都没,我全给你。」 小春乐颠颠的将盛包子的盘子往床上一放,跟着又掏出花瓶取了药,轻轻地塞到云倾嘴里,跟着倒了茶,吹了吹,等茶凉了才给云倾喝下。 「我不爱吃包子。」云倾将目光撇开,气还没消。 「我晓得,是包子看起来白嘛!」就像端王府里布置摆设一样,白的,看起来不脏,不是喜欢,但勉强还能接受。 小春眨了眨眼,笑着朝云倾嘴上狠狠亲了下,发出响亮的声响,「我等会儿就回来,你等我?」 「……」云倾顿了顿,才勉为其难地应了声,「嗯。」 听得美人点头了,小春这才风一般地又跑了出去。 云倾随着小春走出门外,只见小春人才绕到厢房长廊上,楼梯明明便在不远处,却纵身一跃由楼上路了下去,身影轻盈落在大堂之上。 这么从天而降,吓着了正从他下方端着菜经过的店小二,小二整个人跳起来,手里的盘子「哐啷啷」地全给砸了,里头的菜也全给翻了出来。 小春和店小二一样也吓了一大跳,他连忙笑着赔不是,小二气得不得了,穆襄则走出来替小春打圆场。 昨夜那帮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人特意留下来等小春醒,打算好好谢他。周围来来往往的陌生过客对小春指指点点的,小春只瞧了那些人一眼,也不理会,随后径自寻位子入了座。 这人,向来是这样的。在乎的,便在乎得不得了;不在乎的,便没兴致理会。 云倾突然庆幸自己是小春眼里存在的那个人,小春心里有他,而且十分在乎他。他幸好在小春心里不是飞天蝙蝠那类人,若是被不屑一顾,那他,绝对无法忍受。 胸口激起了阵阵刺痛,忽然如被一道钝刃斩过般,云倾痛得冷颤不停,汗水由额际冒了出来。 他握紧木栅栏的手「啪」地声扣得太猛,栅栏一角顿时碎成木屑,轻轻地掉落下来。 云倾呼吸变得急促而深长,他捂着胸口,往长廊尽头走去,而不是回到厢房里。 开始发作了……月半弯的余毒…… 那次因为小春离开,而将药瓶扔入莲花池里延误服药时机后起,每隔几日,便会有像这样纵使服下解药,亦无法化解月半詑毒性的时刻。 云倾颠颠倒倒地挣扎着欲离开客栈,也远远离开小春。 他不能让小春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 压抑着体内如翻天巨浪打来的痛楚,云倾强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往客栈后院的花圃里走去,直到受不了这撕心裂肺的剧痛,整个人摔倒在泥地之上。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缎子制成,滚着银边的靴子,他只见一个人穿过。 云倾抬起了头,对上那双上挑的邪魅媚眼。 「兰……罄……」气息紊乱的他,断断续续地道。 忽而,那又媚眼的主人绽起了妖艳惑人的笑容。他在云倾面前蹲了下来,指尖轻轻挑起云倾下巴,用让人听了骨头都会酥麻的嗓音缓缓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东方……云倾……」 云倾使尽所有气力,挥开了兰罄轻佻的手,被这人一碰,他直欲作哎呕。 兰罄又是一笑,猛地拉起云倾的衣襟将他带起,而后深深凝视着云倾,若有所思地望着。 「混帐……」云倾眯起眼,暗自以内力强压体内剧毒,将真气聚于常中朝兰罄发出。 兰罄轻而易举地抓住云倾手腕,手指扣住他的脉门,半晌之后缓缓笑开了来。 「啧啧啧,看来我那师弟出不过尔尔。」兰罄轻声在云倾耳边说,「你毒发了,毒血逆行五脏六腑渗入四肢百骸、周身大穴。你完了,再也没人能救得了你!」 说着说着,原本好好的兰罄突然露出了古怪的表,神情一,如同狠狠被烫着般地缩回手让云倾摔回地上,双眼茫然地看着浑身不停出冷汗的云倾。 「除非……除非有药人血……」兰罄喃喃地说,「如今世上,只有药人血能救你得了你了……」 「我绝不会让赵小春救我!」云倾拼了命地喊道。 兰罄突地皱起眉,拼命摇头,用手掌拍着额间:「对、没错,赵小春……只有赵小春还能救人……是啊,不能让他救你……」 忽然兰罄再度抬起头来,大吼着:「赵小春你在哪里……出来……我要杀了你……」 「你……杀不了他……」云倾喘息着,冷冷笑道。 「我怎么可能杀不了他!」兰罄目露凶光,低头望住云倾。 云倾只是冷笑,他明白,就兰罄不明白。 对兰罄而言,赵小春这三个字,并不是只师弟这么简单。 他明白,那个人,容易让人失了心。 就兰罄不明白。 气海一阵激荡,云倾唇间溢出了些许鲜血。 「我怎么可能杀不了他……」兰罄的眼神却越来越茫然了。 「飞天蝙蝠现在给关在府衙大牢里,有人跟过去看着了,大伙儿正在想该怎么惩治这恶贼才好。」 客栈大堂里,两个桌子并起来的方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色,大胡子喝着酒,顺手也替小春倒了杯。 「不不不,我喝茶成了!」小春连忙道。 「没错,这小醉鬼不能喝酒!」韩寒也说,「他上回喝酒,整整醉了七天七夜,他那师兄为了抓群鸽子几乎把整座客栈毁了,他醉醺醺地跑来要我和穆襄替他逮人,没想到他师兄看起来傻傻的,武功却厉害非常,半个平城几乎都快弄翻了,好不容易才制服他让他服药睡了下来!」 「不是说那魔教三大护法搞的?」大胡子可惊讶了。 「三、大、护、法……」韩寒指了自己,再指穆襄和小春。 「那是以讹传讹,误传了。」穆襄摇了摇头,苦笑。 「我那时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不过我听来的倒是和你这版不一样,我听到的是寒山派和写意山庄俩个小兔崽子单挑魔教护法,结果打了个重伤不治。」小春瞟了瞟寒山派那个韩寒,没个正经地说道。三大护法这版和他之前听的不同,他料想必又是新的说法。 「你这小子!」韩寒拍桌站起。 「怎么!」小春也跟着站了起来。 「别以为你救过我,就能如此嚣张!」韩寒要怒了。他这寒山派少主从来就是人人吹棒的,可每次遇着这姓赵的小子就拿他没办法。 「你也晓得我救过你吗?对救命恩人这种态度?」小春挑眉道,「是不是错解了你,让你错失机会,所以你怀恨……」 韩寒赶忙捂住小春那张爱胡说八道的嘴,面红耳赤地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姓越的,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嗯?」小春疑惑。 「那两张人皮面具!」韩寒压低声音恨恨地道,「醉鬼!」 「哦……」小春会意,窃笑起来。原来在他们初遇之时就已经发生过什么事,他抓着了韩寒的小辫子,这人才拿那两张价值不菲的人皮面具当封口费啊! 穆襄和大胡子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韩寒低头不语,小春则是一径地笑。 大胡子的小侄子用筷子指了指烤鸭说:「那好吃!」 为了缓和尴尬,众人皆挟了这道菜,但就唯独穆襄没动筷,说了声:「我饱了,你们用吧!」 小春塞了几块到嘴里嚼着,打趣地说:「这烤鸭烤得外皮又红又脆,肉质却又丰厚多汁,明明都切好端到面前,就只差这么一夹送进嘴里了,可就有人不想吃。这鸭还真可怜哩!」 韩寒是恨这家伙恨得牙痒痒的,当场却又不好发作出来。穆襄一脸奇怪,小春则是开怀大笑,「爽快啊!」小春道。 讲了一阵平城的事之后,小春和韩寒又斗了好一番嘴,话题才绕回飞天蝙蝠身上。 「我说最好是把那只蝙蝠给阉了。」韩寒恨恨地说,「淫贼、败类,居然对所有人下淫荡销魂散!害我……害我差点」不慎又讲到这处去,韩寒连忙闭起嘴。 小春见韩寒脸又戏得像猴子屁股似的,再往旁边看过去,那穆襄的脸竟也策策的红了,眼神还有些不自在。 这木头,敢情只要挑明讲,还是听得懂的。早知道解药应该留着自己吃才对,韩寒就让他把穆襄压了去,压成了,木头开窍了,说不定便能成就一对好姻缘。小春边笑边想,失策啊,失策! 「小醉鬼,你又淫笑个什么劲?」韩寒尴尬的朝着小春低吼。 「哪淫笑了?你看花眼啦!」小春大笑两声,也不捉弄韩寒了,转了个话锋便道,「其实你们也甭担心那只蝙蝠再作怪是,他从今以后会安分的了。」 「赵兄弟此话怎讲?」大胡子好奇问道。 「我昨晚和他打的时候,送了他点药。」小春眯着眼,笑得叫人毛骨悚然。 「什么药?」 小春捏起一段阳春面,以真气灌入,叫面条「咻」地声立刻一柱擎天、昂然而立,「一种会把很容易这样的东西,」跟着真气一收,面条瞬间垂了下来,软趴趴地瘫倒,「变成永远都只能这样的药。」 在场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包括从小春后头端着小菜经过的小二哥也是。 「赵……咳……赵家特制『金枪一定倒』小药丸,志专治心神妄动、相火灼热之症,吃了保证养心安神、滋补泄火,磨成粉随风洒了也有效,总之碰了就倒,万试万灵,一帖见效。」小春哼哼地笑了几声。 这东西之前本来是给云倾想聘为的,后来无聊闷得慌的时候又将药方详细调制了几番,最后终于臻至纯熟,如今也才得以命出来见人。 「哇……」大胡子的小侄子赞叹着。 「赵兄弟是大夫?」穆襄问。 「我没医籍,算不上真大夫。充其量只是摘摘药、晒晒药、调调药、玩玩药的。不过你要叫我神医我也是不反对,因为我医术真是出神入化到一个不行。」小春喝了口茶,又是一个劲地自夸。 大伙儿瞧小春那副自吹自擂的模样,除了韩寒「切」了声外,其他人都笑了。 「对了小醉鬼,」韩寒想起自己还没告诉小春的事,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我收到消息,我家老爷子最近可能会到穆襄家一趟,你若想亲自不还他剑,就跟我们一道去写意山庄吧!」 「写意山庄?」小春眼珠子转了转,考虑半晌后道,「老人家要去的话,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 「这次是几位江湖前辈共聚写意山庄,商讨有关魔教余孽与失踪许久的魔教教主之事。」穆襄带着温煦的笑容,和缓道,「若赵兄弟暂时无法走开也无妨,写意山庄离此颇近,也随时都欢迎你来访。」 小春笑了笑道:「唉,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为了昨夜抓蝙蝠之事生了我好久的气,现下都还没消哩。若是我又想跑去写意山庄,他今儿个晚上肯定把我踢出门,不让我睡床上了!」 睡这字说得响,在场之人纷纷想起昨夜淫荡销魂散之事,又听得此人将解药都给了他们,自己却因春药发作而折腾了一整夜,还……还弄到精疲力尽……甚……甚至吐血昏倒,众人脸上又是一阵潮红,尴尬地笑了几声。 尤其是那大胡子,羞愧得脸都抬不起来了。 「这回商讨那什么魔教之事,人会很多吗?」小春忽地又问。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乌衣教上。 「也不是太多,八大派掌门皆会派人来,与目前暂居敝庄的司徒盟主商议。」 「司徒?绿枊山庄那个司徒?」小春眼睛亮了一下。 「是。」穆襄点头。 「嗯?你人是胆天启程回写意山庄吧?」小春挑了挑那双发亮桃花眼,转了个念头,问。 「是。」穆襄再点头。 「其实……去去倒也无妨……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更何况,向人家借了东西,哪有这么久都不还的道理呢?去去就回罢了,云倾也不会不答应的。」小春挟了块肥鸡肉塞到嘴巴里头嚼了嚼,自己拿了主意。 反正云倾那里只要说上几声,也不会不允的,更何况云倾这回要跟上来时也说了,一切都会听他的了啊! 写意山庄,不知又是生得什么样子?人家都这么有诚意的邀请了,不去坐坐喝杯茶,哪过意得去呢! 更何况有司徒的地方,就会有那苏雪楼的美人儿料峭姑娘。 之前替料峭姑娘开的那方子也不知她服后如何了,这回去看看也好,探访故人,顺道检视检视那方子的成效啊! 小春想着想着,又笑了两声。 这天同韩寒穆襄他们谈了好一会儿,吃饱喝足后,小春才离席,然而回到厢房里,却不见云倾。 「哪儿去了?」小春遍寻不着人。 其实从一开始他便没怎么在管云倾的事,俩个人终究是俩个人,总不好别人去哪都要过问,否则问多云倾肯定也会烦的。只是回来没见着人,心里便会想,想着这人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和回来,自己哪时才见得到他这些有的没的。 总归,不过问,但惦挂着,一刻也放不下。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传来声响,小春赶忙走到外头要开门,却听得脚步声在隔壁兰罄房前停下来,而后邻间开门扔重物的声音响起。 小春觉得疑惑,拉开门,便见云倾冷着张脸走了进来,白绸子衫上沾着些灰泥,发丝显得凌乱。 「发生了什么事?」小春问。 云倾也不答,就往房里头走去。 小春关上门跟上前去,这时才瞥见云倾嘴角的血丝。 「兰罄就快清醒了。」云倾抹去血迹,眼里冰冷着。 看到云倾受伤,又听他如此说,小春一惊,「他打伤了你?」 伸出手,小春便要替云倾把脉。这原本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但此时云倾却「啪」地声把小春的手挥开,低吼道:「免了!」 小春怔愣,对云倾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不解。 他张着嘴不知如何是好,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皱了好一阵子眉,脸上担忧与疑惑的表情交替变来变去,好一阵子才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云倾……你生我气了吗?因为我硬要你和师兄一起上路,还害他伤了你,所以你生气了?」 事情根本就非如此!云倾狠狠地瞪了小春一眼。 云倾只是不想自己毒发的事情被小春知道,所以不让小春碰他脉门。但他不懂小春为何竟拿这样的眼神看他,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见云倾不说话,笃定自己理亏的小春说:「那我先去让小二烧热水让你沐浴,你别气,我出去就是。我去看看师兄怎样了,等你心情好些再回来。」 小春接着拿出伤药放在桌上,低声说:「你记得要吃药。」 「不许走!」云倾突然抓起小春的手腕怒道。 「好好好,我不走,你别动气!」小春连忙说。 「你不让我杀他,我便不会杀他,你急着过去看他,难道是怀颖我对他下手了?之前宁王的事你也怀疑我,不信我真的没杀他,如今又要怀疑一次?」云倾语气火爆,如此说着。 小春很少见云倾这般模样,他有些担心地望着云倾,声音放低了些,安抚般地道:「没有没有,说了信你,就真是信你。好了,我不过去,让我先倒水让你服药好不?」 看着小春温柔的神情,云倾心里既疼又痛。 这个人,如果自己直的闭上眼,再也看不到了,那该如何是好? 而那时,陪在这个人身边的,会不是将是隔壁那个最令他憎恶的兰罄? 毕竟小春和兰罄情谊深厚,而且无论兰罄怎么对他,小春还是从不介意。 一想及此,云倾就难以忍受。 小春迅速端了茶来让云倾和药吞下,他担心地看着云倾苍白的脸色,几番想伸出手去切脉,但又不想云倾生气,硬生生地收回手来。 其实这伤药治内伤绝对足够,他只是不放心云倾的伤势,所以想查探查探,现下云倾药也服了,应当已无大碍才是。 「我早该想到的。师父说过师兄他天赋异禀,骨骼奇软、八脉畅通。加上这些年的修为,自然而然早能驱使真气随奇经八脉运走, 日夜修习增长内力。走火入魔不过是气血逆行一时使他失神丧智,等这些时日真气归元将筋络疏通,他更会一日比一日更加清醒。再加上我之前睡那一天一夜,百忧解和化功散肯定化得差不多,这才会让他伤了你。」小春懊恼地说着,「都怪我不好,如果我不下去吃那一顿饭,好好留在这里陪你,那就没事了。偏偏我就走了,还和他们聊得忘了形,害你让师兄给伤到。」 「不干你事!」云倾不悦地道。 「怎么会不干我事?」小春应了回去,「你明明就不应该受伤的。」 「说了不干你事就不干你事!」云倾哪可能告诉小春,他这伤其实不是伤,而是毒发所致。 云倾接下来说得决绝,不留转环余地地道:「总之明日天一亮立刻启程南下,你把他送回神仙谷,从此以后都别让我见到他!也叫他别再到外头来,否则不论你阻拦几次,我都会杀他几次!」 「咦?明日?!」小春瑟缩了一下。 云倾见小春这神情,便知道有事。他眯了眯眼,不快地问疺:「明日怎么了?不想那么快回去?不晓不晓得多留一天,就会多多少危险?」 「呃……可是……可是我方才才答应了大胡子他们……明天和他们一起去写意山庄……顺便还龙吟剑给韩寒他爷爷……然后看看没了绿枊山庄的司徒无涯……还有他那位料峭美人……」小春越说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我之前开了帖方子给料峭姑娘服用……就不知道她用了有无见效……我想你答应这一路都听我的……没做考虑便点头了……」 云倾脸色一白,气得一掌打在木桌之上,桌子当下应声迸裂,碎成残屑。 「你究竟有没有将我的事放在心上?」云倾气得发抖。 「当然有!」小春瞪大眼看着那张桌子,立即回道。 「我不这么觉得!」云倾道,「我只晓得你遇上新鲜事跑得比谁都快,见哪里热闹便往哪里钻。再者只要一张脸长得好,你到哪里都会惦记着,念念不忘。」 云倾着实又气又慌,他觉得小春离他离得太远,自己总是无法将他牢牢抓住。每回只要见不到小春,或小春和别人谈得高兴,他觉得这人可能会将他抛下。 「云倾,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可理喻……」最后小春也心烦了。 一个劲的向人低声下气绝非他的本性,若非自己有错在先,再因重视眼前这人,他不会一再忍让。 小春的话,让云倾脸色更加苍白了。 云倾抿着唇,双眸笔直地注视着小春,一语不发地,凝视着。 「唉……」小春叹了口气,「我去吩咐小二提热水来让你沐浴……」 「不用。」云倾声音沙哑地低吼一声,连那件染上污渍的绸子衫也没脱,便直接上了床铺,面向墙,卧床而寐了。 小春被云倾这模样弄得心烦意乱、烦躁不堪。 一个好洁成癖,永远忍受不了自己身上有一粒沙尘的人,竟然连沐浴也不肯,还穿着脏衣入睡,这情形从来就未曾有过。 小春站在床沿好一会儿,希望云倾能回过头来看他一眼,然而云倾明明没睡,却还是不肯转身面对他。 累了,小春在桌边坐下,静静的什么话也不说,就只看着云倾。 直至,烛火熄了,厢房里伸手不见五指暗成一片,小春才缓慢地摸黑上了床。 躺了一下子见旁边的云倾没反应,小春翻了峰,思付半晌,张开双臂轻轻揽住身旁的人。 云倾挣扎几下扳着小春的手,但即使云倾真的发狠用上力道,痛得叫人受不了,小春还是没放开。 片刻过后,云倾才停止挣扎,任小春抱了。 小春将云倾搂得更紧些。 云倾眼眶发红了。 「你要有什么事,千万都得跟我说。我会听的,一字一句听进心里面,再挖个洞,好好埋起来,不会忘的。」小春闷声说着。 「……」云倾沉吟半晌,几度欲言又止后,才低声道,「怎么可能不会忘……」 「无论如何就是不忘。」小春说。 「小春……」 「嗯。」 「我心里头乱。」云倾说着。 「我晓得。」小春回着。 「每回总是遇上你的事就乱,烦得不得了。」 「是我随性了些,以后会改的了。」 俩个人停歇了一阵,不知怎么的,云倾就是想听小春的声音,他开口道:「你说话,我想听你说话。」 「想听什么?」小春问。 「说说,倘若延迟服下解药的话,我会如何?」 「……」小春顿了顿,说道,「我给你的药是三个月份,三个月里每次毒发前服下,那药便能化解一部份的毒,但若一经延迟,余毒反噬窜流四肢百骸心脉大穴,从此回天乏术。」 「就连你也没法子解?」云倾问。 「有,」小春道,「药人心窍血。」 云倾忽地一震。 「毒手谪仙这名号不是假的,这毒就是难,师兄才会用在你身上。」小春将脸颊贴在云倾背上,安抚般地轻声说,「不过没事的,只要你照我的话,每日服下解药,这三个月很快便会过去,到时候,便不用受制于这月半弯了。」 「若我延迟了……」 「那我就陪你。」 「陪我什么?」云倾大骇。 「陪你一起死。」小春笑道。 「不许!」云倾低吼。 「不让我陪你,那你留我一人做什么?叫我去陪师兄吗?」小春调笑问道。 「你敢!」云倾咬牙切齿道。 「唉,说笑罢了何必当真!更何况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心里就你一个而已……」小春柔声说道。 「……」听着小春肺腑之言,云倾胸口一紧,顿了顿之后,佯装漠不在乎地冷哼了声,「花言巧语……」 「天地良心、可昭日月啊!」小春笑道。 浪荡江湖之药师(共三部) 浪荡江湖之药师(下) 第4章 章节字数:11245 更新时间:07-11-01 23:55 云倾入睡后,小春轻手轻脚下了床,到邻间兰罄的房中想看看兰罄如何了。然而,房里如今却是空无一人,兰罄不知跑哪儿去了。 他找了许久,最后在屋脊上找着了这个人。 冬末了,或许初春便要来,但夜里的风还是凛冽刮人,吹得衣衫振振作响。 兰罄坐在屋脊之上,摇晃着手中一壶酒,四溢的酒香淡淡充斥在风里,小春闻了都觉得有点醺。 小春走到兰罄身边坐下,只手撑颚,看着远方要掉不掉的月亮,月亮掉了以后,旭日便会升起,而后又是一日来临了。 「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坐到我身边,你不怕?」兰罄声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甜腻,单单是说这话,酥磁的嗓音便是让人心神荡漾。 「怕,怕得要死。」小春目光直视着远方,「认识你多久,就怕你多久。」 小春这么回答,接下来顿着的,却是兰罄了。 兰罄幽幽地说:「怕我还敢对我下那种药?真以为我醒来之后会放过你?」 「师兄应该晓得我是为了你好。」小春喃喃地说,声音有祡上。 「怎么不是为了你的云倾好?」兰罄笑。 「一半为你,一半为他。」 「这可奇了,我和他在你心里怎是相同份量?」 小春只是淡淡地道:「你这一路叫我小常,我也喊过你几声哥哥。我心里早把你当亲人看待,你不也一样?」 「谁说我同你一样?!」兰罄脸上的悠适退去,露出阴狠神情。 「师兄你打哪时开始恢复的?」小春转开话锋,不想和兰罄正面冲突。 兰罄嘴角一勾,露出了笑:「你让那只死蝙蝠压往我身上开始,突然间脑海里就这么窜过几个画面,想起那狗皇帝,意识便清明了起来。说起来,还得谢谢飞天蝙蝠,若不是他,如今我可能还是那个神智丧失的石头。」 「可师兄你当石头的时候,开心许多啊……」小春说。 兰罄忽而一手用力掐住小春的脖子,慢慢地使力缩紧:「我并没有开心,抛掉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并不能使我开心。」 「咳……咳……」小春抓着兰罄的手,想将其扳开,但化功散早已完全失了药效,兰罄的功力比他高上层,他就算拼到死,也没办法打得赢兰罄。 虽然如此,但小春还是想说:「自欺欺人是师兄最大的本事……咳……满山遍野跟你跑的时候……你明明就像个小孩玩得高兴……抓鱼抓猪……咳……还抓熊……那些你都忘了吗……还有……这些天虽然嘴里喊着不喜欢谁来着……但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就又大又亮……还……发起光来……我又不是瞎子……就算是瞎子……也都感觉得到……」 兰罄沉吟半晌,松开了对小春的桎梏。他收回手,默默的凝视着悬月。 「咳咳咳咳咳……」小春涨红着脸,剧烈咳嗽着。 「他看着你的时候,也是一样。」兰罄如是说。 小春摸着脖子歪头看着他家师兄,这时说这样的话,师兄莫非是在吃醋? 「其实……咳……老皇帝死了,单月儿也死了,该死的人都死光死彻底了,云倾是无辜的,师兄难道就不能与他讲和?」小春顿了顿,说,「只要师兄肯点头,我便去说服云倾。他在你病着的这几日和你相处咫尺也未曾伤你,说不定你们真能言归于好……」 「傻子。」兰罄笑了,笑得妩媚,笑的诱人。他撩起小春垂落的一缕乌发玩着,轻声说,「我和他之间争了那么久,早不止恩怨情仇那么简单,而是还有武林、还有天下。所以你那些,根本就是空想。」 「师兄还想称霸武林、得到天下?」小春打了个呵欠,不知那有什么吸引人的。 「仇要报,天下也要得。」兰罄说。 「别了吧,师兄,武林那么大、天下那么大,你这样得和人打到什么时候?」小春光想便替他家师兄得累。 「就快了。」兰罄笑着说。 「和我回了神仙谷,跟着叫师父帮你挑个好姑娘,娶了以后生几个胖娃娃,从此退隐江湖过闲云野鹤的平淡生活,不成吗?」小春苦着脸朝兰罄笑了回去。 小春晓得兰罄「就快了」这三字的意思,越快,不啻是说死在他手上的人会越多。到时武林一片腥风血雨,又该是多少人生死别离家破人亡? 「成。」兰罄答道。 他从怀间掏出一把锋利匕首扔到小春怀里,「你拿着这把匕首,看是要自尽在我面前,或者回房杀了东方,两个条件让你选,别说师兄不疼你,只要你肯选,我二话不说立刻跟你回去。」 活像此物方从炼炉里烧出来一样,烫得小春七手八脚地拿也拿不稳。最后一个不小心,匕首由他怀里翻了出去,从屋顶上掉落地面。 「啊……」小春尴尬地看着兰罄,「匕首没了,选别的成不成?」 「也不是不成。」兰罄顺着小春纠结的发丝,轻笑道。 「嗯?」小春眨着大眼等待兰罄的答案。 「舍了东方,到我身边来如何?」 兰罄用力一扯小春的乌发,小春疼得叫了声,顺势被兰罄拉了过去,兰罄扣住小春双腕将小春压制在屋脊之上,俩从亲昵地贴着,鼻尖几首就要碰着鼻尖,吐出的气息喷在彼此脸上,胸膛靠着胸膛,呼气时随着对方起伏着。 「师……师兄……」小春僵着,舌头打了结。 现下又是什么情况,自己怎么给压在下头,动弹不得了? 「我就见不惯你们快活。」兰罄魅笑着,「要我回谷?而后让你和他恩恩爱爱、双宿双飞?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喜欢美人,我不也是一个?只要你舍了那东方,对他说你不再喜欢他了,我就同你回谷如何?」 「放……放开我啦……」小春还是结结巴巴。 「东方他碰过你吧?」兰罄低声问着。 「……」小春死闭起嘴。 「你脖子这儿红了几处,莫非是他留下的?」兰罄凝视着小春蜜色肌肤上的痕迹,语带暧昧地道,「说起来,师兄还真没好好看过你。你到底是哪儿好,竟能让那东方死心塌地跟着你?来,让师兄瞧瞧……」 说着,兰罄一只手空了出来,在小春腰间一掐,横过小腹,接着往下探去。 「师兄你别玩了!」小春腰杆子一缩,哀号起来。 「别掐啊……啊啊……也别摸啊!」之前销魂散的药性还残留在身上,过度欢爱的身躯如今敏感不已,要害被这么一抓,从手指脚趾末端开始兴起酥麻往四技蔓延,完全不由得自己控制。 「怎么,禁不起摸啊?」兰罄邪魅笑道。 小春一挣扎,兰罄就扯得更用力,他乖乖不动,兰罄就轻轻地来。 然而小春怎么能动都不动,任人搓圆捏扁呢,所以这样的情形便一再重复,重复到小春真要受不了,呐喊出来。 小春放声叫着:「师兄饶命,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对你下药,不该耍着你玩,不该让你穿上女装去钓飞天蝙蝠……啊啊啊……不该忘记你是我师兄我是你师弟……啊啊啊……别抓了……会起来的啦!」 「哦?师兄这是在疼你,又不是想伤你,饶什么命呢?瞧瞧你这小东西,几年没见还真长大了,乖,起来不起来,别忍着,让师兄疼疼!」兰罄瞧小春这欲哭无泪的模样,无来由地就快话。 但正当兰罄扯着小春的亵裤要更进一步时,听见了另一个人的怒吼。 「混帐,你给我放开他……」 小春深吸了一口气,头拼了命地顶着瓦片,弓起脖子往后仰望。 只见,屋脊上站了个人,白衣飘飘,银霜剑闪着森冷清辉,剑法直指他们。 兰罄嘴角挂着邪笑,手底下一捋,小春冷颤一下闷哼了声,竟就这么不争气地泄了。 兰罄缩回了手,那沾着湿液的手轻轻抚过小春的脸颊,而后猛地将他扯起身来,慢条斯理的替他将衣服整好,衣襟拉好,还顺了顺他凌乱的头发。 小春浑身都僵了,目光呆滞,三魂七魄吓得跑光了去,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任兰罄摆弄着。 「东方,最会扫兴的就是你,我和我师弟花前月下谈情谈得正高兴,偏偏让你给打扰了。」兰罄叹了口气,故意说着。 「我杀了你……」云倾愤恨地吼着,咬牙切齿朝着兰罄飞奔而来,挥剑斩落。 兰罄一个跃身弹开,扯了小春腰间的龙吟剑便向前应敌。 小春还是呆然地立于屋脊之上,糊成一片的脑袋混乱非常。 他方才被师兄摸得太过火,竟然忍不了就那么出来了,而且还被云倾当场见到……怎么这样……师兄怎么能这样…… 「可恶啊……」小春大吼一声,手伸向腰间要拨剑,却发现龙吟剑不仅不翼而飞,还早已飞到了兰罄手上,兰罄正执其与云倾对打着。 小春气得发抖,立刻由屋脊路下跑回房里东翻西打,没找着剑,便去韩寒房里撞门,把正睡着的韩寒撞醒,强借了他的剑奔回屋顶之上。 自己真心的对兰罄好,没想到却让兰罄给这么玩了去。小春心里一个气啊,无处可发泄。 但偏偏再度回来时拖得太久,他拿着剑的手怒得直发抖,但屋脊之上却空空如敢,只剩冷风「咻咻」地吹。 那俩人不知打到哪去了,现场没半个人,徒留一只对着月亮喵喵叫的猫,喵嗷喵嗷个不停。 小春气争败坏地在城里找到天大亮,却遍寻不着云倾和兰罄。 折腾了大半夜的他终究还是累了,撑过了午以后才回到客栈里,朝小二吼了声:「烧水来!」便往自个儿的厢房爬了回去。 身上还残留着被兰罄摸过的触感,小春起着鸡皮疙瘩,泡进小二送来的热水中后,用皂荚狠狠将全身上下给洗了几遍,而后才从云倾包袱里翻出新的里衣套上,瘫倒在床铺之上。 那兰罄实在是可恶透顶了! 明明自己就是认真地和他讲正经事,但每回他都能弄出别的事情来。 之前好像也有一次灌他毒药,昨夜更是先来个勒颈子,再来个胡乱掐。 虽然自己一次两次任他为所欲为,但那也是想说反正这个平日也不知多闷,当师弟的让师兄开心开心,倒也是师弟分内该做的事。 哪知这人却越来越变本加厉,连不能玩的也玩了。 真是活生生要气炸人来着的! 「客官!」这时本已经出去了的小二又敲了门。 「进来。」小春随口应了声。 小二推门入内,堆着笑容说:「您那俩位朋友今早离开了,他们留下了一份地图给您,说是有要事先行离开,您若要前去,照着地图得即可。」 「嗯,麻烦你了小二哥。」小春回声后,突然瞥见云倾包袱里的东西。 他愣了愣,拿起一只竹圈圈呆然望着,也不晓得云倾将这东西收进包袱里是做什么?翻了翻里头竟还有只波浪鼓。 小春摇了两声。 小二此时又将水换掉注了新的,待小春回过神来,才发现云倾已经回来,而那水,是云倾叫小二换的。 一见着云倾,小春整个人立刻从床褥上弹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云倾。 云倾解下衣物,将带着血渍的破绸子扔到地上,而后跨入浴盆里。 「你受伤了?」小春紧张地叫着。 「……」云倾闭起眼,浸在烟雾蒸腾的热水中不愿开口说话。 小春立刻闭起嘴,抄起金创药与茶水准备着,压着性子耐心的等待云倾出浴。 云倾好一会儿才起身,沐浴过后的身上还散发着热气,他跨脚一坐上床沿,小春便往他靠云,蘸着金创药仔细朝他身上的伤口涂抹。 云倾胸前一道深长血痕,药封上之后,血立刻便被止住,而其他伤口都只是轻伤,所幸并无大碍。 只是小春有些疑惑,云倾和师兄俩人碰在一起哪可能伤这样而已,莫非是师兄功力尚示完全恢复?抑或……抑或师兄心软了……所以才没真的伤了云倾? 「我把你的剑夺了回来。」云倾不悦地道。 「嗯。」小春轻声应着,随后又拿着云倾的解药和起伤药,让他一并以水吞服。 俩人这间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小春包扎好云倾的伤后,拿着药瓶便要下床。 「赵小春,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云倾突然扯住小春的手臂,忿忿地说。 「……」小春迟疑半晌,问道,「说什么?」 「说你为何让那混帐碰你!」云倾眼里冒着怒火,心里酸得不得了,他原以为这人会解释的,哪知他却完全当没事般。 「那事有什么好提的?」小春一回想起兰罄昨夜做的事情,感觉兰罄那手似乎又出现在他裤裆里,就让他浑身上下都抖了起来,鸡皮疙瘩猛往外窜。 「你喜欢他对吧?我就知道你喜欢他!否则怎么可能任他那样对你,却不反抗!」云倾低吼着,「赵小春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混帐了?」 小春一张脸完全黑掉,他用比云倾更愤怒的声音狂吼:「我没反抗?你怎么知道我没反抗?」 「我就见你没反抗!」云倾更火了,指着小春的鼻子道,「你可以踹开他,像你当初踹开我一样,但你没有!」 小春愤然打下云倾的手,气得大叫:「我那时命根子可是被他攥在手里啊,我一动他就扯,如果把他踹开,他顺道把我子孙根连根拔起怎么办?你接得回去吗?你接得回去我就踹开他!」 「我……」云倾当下语塞,说不出话来反驳。 「我现下可是呕得要死,你没站在我这头就算了,还指责我,这算什么?」小春气炸了,对云倾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以往般款语温言。 云倾这才知道小春真是生气了。 「但你让他摸了你。」云倾冷哼了声,别过脸去,「你就爱美人,让他给摸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比他还快话。」 小春一张脸黑完又青,青完又黑,咬着牙恨恨地道:「易地而处,设想你家小四那么放肆的碰你,还滑来滑去抓来抓去,现在你耳边进些污言秽语,你快活得起来吗?」 被敬王那厮无礼乱摸?小春一方,云倾光是稍做想象便脸色大变,想忍耐又忍耐不了,直欲作呕的表情,让他那张美丽的脸庞都扭曲了起来。 「他敢如此,我绝对剁了他的手,拿去喂狗!再把他剩下的四肢砍下来,装进瓮里用盐下去渍。」云倾说。 云倾这表情堪称一绝,小春从来也没见过。看云倾这副难受的模样,小春心里的怒火也慢慢消了去。唉,终归一句对这人他是栽了,没子气太久的。 「现下你知道了吧?」小春没好气地道。 「嗯。」云倾不悦地应了声。 「是,我是看见美人眼就发亮,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见到美人都会这样的吧!」小春抱怨着,「可我也不是谁都好的,你别把我想成只要是人美就行,又不是禽兽!」 「可你当初遇见了我不就是行?」云倾睨了小春一眼,伸手抓住他的要害,用力一掐,「说这话,谁又信?」 「唉呀!」小春痛的弯下了腰,又腿紧紧地把云倾的手给夹住,就希望他别再施力了,「你还来!我昨晚被扯得都快断了,这样抓很疼的!」 「真的?」云倾问。 「真的啦……」小春哀号。 云倾这才松开小春,缩回手来,道:「我看看。」 跪在床板上的小春弯着身子,侧着头含泪的眼哀怨地望向云倾。 「不要。」他回绝。 云倾哪容得小春小不,他眯起了眼,用力将小春一推,把他推倒在床铺这上,小春奋力挣扎了一阵子,后来斗输了,被云倾一把扯下亵裤,整个便是春光外泄,泄了个精光。 小春咬着牙,抬起手臂遮住眼睛。算了,就随云倾去,云倾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吧! 天才刚黑没多久,厢房里有些暗,但就着不远处桌上的烛光,云倾还是能看得清楚。 云倾从来也没见过别人身上的这部分,若是其他人让他看了,他可能会觉得恶心立刻拿剑挥了砍了扔去喂狗,但现下他凝视小春的胯下,想起草丛内曾在他体内进出过的东西,只觉得喉头莫名其妙有些紧,下腹一阵灼热,完全不觉反感。 云倾伸出手,拨弄着那处柔软的毛发,发觉小春呼吸一窒,身子连带也僵了一下。晓得小春有了反应,不知怎么地,他心里头竟有些愉快。 云倾手指不重地滑动着,沿着根部慢慢往顶端移,他有些好奇地端视着这东西,而后指尖停在顶端的凹壑处抠了几下,小春闷哼了声,原本垂着的地方竟微微地抬起头来。 云倾伸手裹住小春的硬手,轻轻地拉了拉,问道:「会痛吗?」 「嗯。」小春从喉头发出压抑的低吟。 云倾觉得小春的反应让他整个人都燥热了起来,他顺着那处滑下,游移至囊袋部分,轻轻揉压着,「这里呢?」 「不会……」小春嘎哑困难地吐出言语。 云倾跟着把小春的腿抬起了些,将沾着伤药的指尖往下滑,滑到入口皱折处打了几个圈,闯入两根手指进去,直没至底。 「这里呢?」 小春猛烈地颤抖一下,灼热的硬块又更加抬头了。 「他没碰过那里!」小春低吼了声。 云倾打开小春的双腿,分身抵上小春的臀,缓缓地压了进去。 「啊……」小春揪紧床上的被褥,指节有些泛白。 云倾一寸一寸地没入,动作缓慢,越进去,小春的腿也被越抬越高,最后贴到了胸膛之上,身体完全被打开来,吞没了云倾,紧紧吸附着他。 「好舒服……」云倾低声说着:「小春……在你里面好舒服……真让人永远都不想出来……」 小春拧着眉,心里一阵激荡,云倾说这话说得温柔深切,几首让他差点把持不住,还没动便要激动得泄了。 紧窒又灼热的内壁传来阵阵细微痉挛,夹得云倾低低呻噙几声,他抽出一点,而后深深埋入,令得不断抽搐的内壁裹得更加紧了。 云倾一点一点地退,再一点一点地进,他的动作越缓,小春便吸得他越紧,腰肢也颤抖得越厉害。 于是他再也不想快,一分一毫地攻城略地,直至碰上了让小春再也忍不住地由喉间迸出破碎低吟的那点,他便专注其上,不停撞击抵触着。 「嗯……」小春的甜腻音调混着鼻音,他用手地抓着云倾的手臂,强忍着令人疯狂的愉悦,脸颊潮红,双唇更是早被自己咬得鲜红不已。 云倾凝视着小春动情时不能自禁的神情,一阵心荡神驰,低头撬开小春的齿列,舌尖拨弄着,让小春低低的呻吟细碎溢出。 「云……倾……行了……别再弄了……」 缓得不能再缓的动作,却比以往几次激烈的交合所带来的感觉更加强烈。 小春浑身都颤抖着,迸射出浑白热液。 那液体溅上了小春的脸,云倾没做多想,摇晃着,低头伸出鲜红的舌,缓缓以舌尖为小春舔去。 「嗯……」小春一颤,才泄过而已,却又因为见到云倾舌头上自己的浊液,而再度死灰复燃了起来。 「腰会痛……会痛会痛……」小春抱怨着,但黏腻还带着哭腔的嗓音听起来,却像在对人撒娇讨饶。 云倾一个抽出,将小春翻过身让他趴在隆起的柔软被褥上后,抬高小春的臀,再度深深贯入。 「呜……」小春昂起头,浑身颤抖个不停。单单只被进入,便无法忍耐地泄了。 「再多喊喊,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云倾持续进入小春叫人着迷的身体,缓慢地律动着。他的手指深入撬开小春的齿列,在小春嘴里游移抚摸着。 「啊啊……」小春的唇无法紧闭,唾液沿着云倾白玉般的手指滑至洁白床铺之上,一声接着一声羞耻到极点的呻吟也在这抽插之间,难以克制地溢了出来。 精疲力尽后小春沾床便深沉入睡,足足两两都没醒过来。云倾向来知道小春的,自是任他睡,想他能醒来时便会醒来,不愿吵着他。 拿着白布拭起银霜剑,云倾坐在窗台上,望着窗外朦胧的天色,静静地想着关于小春的事。 明明重逢后他便说过无论小春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然而俩人一恢复往常般,自己似乎又故态复萌了。 不爱小春离得太远、不爱小春靠兰罄太近、不爱小春对别人笑、不爱小春和别人多说一句话。 他什么都不许小春做,小春却也是笑笑便过。如果不是小春这两天又发了脾气,他想,他可能都还无自觉。 自己以前哪会记着这种事,每件事无一不是照喜好去做便成,忍受不了的随手除去,便又是一片清静。 他是真喜欢这个人,所以才忍受不了那些事。只是这人本性如风一般,管不着,也抓不住的。对他的桎梏加得越重,就只会令他越不开心。 他希望小春能留在他身边,但也希望小春能开心一点,因为他爱煞了小春的笑。他也晓得就算小春对别人笑,但最灿烂最真切的笑容只留给他;小春现得再疯,累了也会回到他身边来。 小春的喜欢,是希望他开心;他的喜欢,也应该要能让小春开心。 他得,放手一些。 床上的人挣扎了几下,慢慢地爬了起来,神情呆滞地揉着眼,打着哈欠。 云倾将银霜剑入鞘,放置到一旁,默默看着小春初醒的模样。 他见小春慢条斯理地穿好衣物,拧巾子洗脸,而后坐到桌边倒了杯茶喝,喝着喝着,头又往桌面贴了去,困意浓厚的模样。 「天才刚亮,你可以再睡会儿。」云倾说。 「我睡得浑身都僵了,醒了就不睡了,再睡下去还得了……」小春咕哝地说着。 「你不是说去写意山庄还剑吗?」云倾提了这事。 「不去了。」小春又揉了揉眼,说:「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兰罄那混帐应该还在这附近,他昨天被我伤得不轻,人是从我剑下逃的,我便会去追回来。所以……你有一天时间去还剑……晚上我在客栈等你。」云倾不带任何表情地道。 「嗯?」小春困意突然全飞了,眼神一下子亮起来,望着云倾说,「你真的肯让我去?」 「让你去就去,再多问一句,你以后哪儿都别想去!」云倾别过脸,不悦地道。 「云倾、我的好云倾,就晓得你对我最好了!」小春整个人往云倾扑去,笑容谄媚地说道。 二楼的窗台往下望,便是后花园的木丛,小春扑得太急,让云倾一个不稳差些往外摔去。他连忙抓住窗框稳住身子,怒目瞪视小春。 小春却还是笑,笑的粲粲然,「我去去就回很快的,你在这儿等我好了,师兄的事晚些再说吧,你自己一个人太危险了,万一他又伤到你那可不好!」 「又伤到我?」提到这事,云倾可被刺着了,「你意思是说我武功比他差?没那能耐把他抓回来?」 「不不不,」小春摆了张严肃的脸出来,正色道,「你哪可能没能耐,是我那师兄诡计多端,我的好云倾这么单纯,要是着了他的道,让他给骗走了怎么了得!我会搥心肝疼上一辈子的!」 小春说话老是这副不正经的模样,搞得云倾就算想气也气不起来。 云倾冷哼了声道:「胡诌些什么!反正你尽管去写意山庄便是,其余时间我做什么你也别管。」 「可让你一个人去,我总是不放心。」小春苦恼地道。 云倾却也不理会小春。 「要不这样吧……我拿些东西给你护身用……」小春皱着眉头,顿了顿,而后跑去将自己的破布包袱拿了出来,摊开布巾,挑了几只颜色缤纷的瓶子给云倾。 「这是上次把师兄弄栽的『沾到绝对倒』、这是能制止他兽性大发的『百忧解』、这是不管什么毒都能解的『万灵丹』……」小春一连拿了几瓶塞云倾怀里去,最后又拿了一瓶出来。 「这……是我前些天才做好的新药。」小春看着那药,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放到云倾怀里,说道,「师兄走火入魔后,功力比以前更上一层。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是经脉逆转真气倒行虽令人丧失神智,但也能一次迸发所有功力毫不保留。此药服下后半个时辰之内,就算是弥留之人,也能让他生生跳起上阵杀敌,同时功力更能增强一倍有余。」 小春顿了顿,再道,「只是,说了是一次迸发所有,所以极为伤身,药效过后的三余月内简直与废人无异。你若是有必要再用,没必要就别用了。别和我大师兄硬碰硬,尽量用迷药洒他便是。」 「你总是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云倾收下了药。 俩人用过早膳后,云倾和小春一起走出了客栈门口。 门前,小春想了想,还是从怀中拿出了月半弯的解药,说:「这你也带着吧,写意山庄虽近,可不定有什么意外牵绊,若晚上真迟了回来就不好。这药千千万万不能延着时辰的。」 「怕延着时辰,天黑之前回来便成。」云倾也不接那药,只是冷冷地说:「不过是还剑而已,耽搁不了多少时候。除非还剑之外,你心里还想着要去看谁,打定主意要晚点回来,让我空等你。」 小春嘴角猛地抽搐一下,这人怎么料得这么准。 「猜着了?想去看那位料峭姑娘?」云倾冷哼了声。 「不过是顺道罢了,都在写意山庄里头,没几步路的路程啊!况且我也只是探探人家姑娘的病好些了没,其他的没什么的!」小春连忙解释。 「她不在写意山庄。」云倾道。 「怎么会不在写意山庄?绿枊山庄不是被乌衣教踩平了吗?那司徒无涯带着家眷借住写意山庄,料峭姑娘不跟着去,那是要去住哪?难道还回苏雪楼不成?」小春问着。 「你也知道绿柳山庄灭庄之事?」云倾双目朝着他一瞟。 「那当然是,我消息可灵通了。」小春得意地哼哼两声。 「司徒无涯大喜之日,乌衣教不仅灭庄,还劫走新娘子。那新娘便是柳料峭。」云倾淡淡地说。 「咦?」小春震惊地道,「料峭姑娘被师兄抓走了?师兄怎么都没跟我提过?他抓料峭姑娘做什么?人家不过是个体弱多病的弱质女流啊!」 云倾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会,工步伐便往北街走去。 「啊啊啊……云倾你别走……算了算了,我不说这事了……」小春急忙追了上去将云倾给一把揪住,「这解药起码带一颗在身上好不?否则整瓶都在我这里,不是叫我终日提心吊胆吗?」 「就是要你提心吊胆,才会记得什么时候该回来。」云倾如是说。 「唉,你绝对会在晚膳前回来的,你就行行好,带一颗在身上吧!不然一整天都牵挂着你,七上八下的,那滋味不好受的啊!」 瞧小春可怜兮兮的模样,云倾这才点下头,「就一颗。」他说。 「是是是,就一颗。」小春虽然这般说,但拨开塞子后,趁着云倾不注意,就倒了三颗赤红色的药丸到巾子上。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云倾这毒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才不可能拿这下去赌。 小春小心翼翼地包好后放入云倾怀里,柔声说道:「那你自己顾好身体,等我回来。就算真的遇上师兄,也切记千万别伤到自己,不然我会心疼的。」 「嗯。」云倾应了声。 俩人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难分难舍的低头私语好一阵子,直至太阳升得越来越高,时候也越来越晚了,云倾才道:「该走了。」 「好。」小春抬起头来,朝着云倾漾起笑,「可是不知怎么地,现下换我有些舍不得你了。我们得分开整整半天,光想便觉得难受。云倾美人儿,你亲亲我好不好?亲一个就好,这样我就不会难受了。」 「你这人真是……」云倾气结,瞪了小春半晌,小春还是拿着那灿烂笑靥对着他,他气也发作不起来,问道,「亲哪里?」 「这里。」小春嘟起嘴唇。 云倾低头吻了一下。 小春傻傻地笑了起来,说了声:「那我走了,我会早点回来,你也记得早点回来。」小春跟着覆上人皮面具,踏着轻快的步伐,嘴里哼起不知名的小曲,往南街一路愉快地走了下去。 瞧小春这模样,云倾嘴角不自觉地泛起淡淡浅笑。 他转过身背对小春,朝此而行。 云倾晓得这时唱着曲子的小春,心里真正高兴着。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叫人心情愉快。而且只要那个人开心,自己便会更加愉悦。 云倾初次明白这事。而这一切,都是小春让他懂得的。 「掀起姐儿盖头啦啦啦啦……掀起姐儿裙摆啦啦啦啦……」小春的歌声悠悠传来,传入了云倾耳里,让云倾的笑意更深了。 街边,卖馒头的小贩呆着,门内,端菜上桌的小二呆着,几个正在柜台前和掌柜的聊着天的熟客们也同掌柜的一般全瞪大了眼。 这对分离的小情人实在太过专注于对方身上,没发觉一堆人从他们出了门开始,便一路看至他们亲完嘴依依不舍地分开。 「哐啷」一声,小二手里的碗盘摔到地上,全都碎了。 自从这些人住入客栈以来,他不知道已经摔坏多少碗碟去…… 浪荡江湖之药师(共三部) 浪荡江湖之药师(下) 第5章 章节字数:11907 更新时间:07-11-01 23:55 京城天香楼。 「客倌请慢用。」店小二将天香楼的招牌天下第一锅端了上来,盖子才掀开,药膳香味馨香满溢,令人食指大动。 坐在桌旁的两名灰衣男子动筷便吃,另外两名相貌如出一辙的灰衣青年从外头进来,四处望了下,找到男子后立即走了过去。 「二伾兄,小春又走了,不在京城。」青年异口同声道。 「又走了?」过于震惊,桌边年轻一些的男子筷子上挟的兔肉掉了下来。 「迶窃有打听到他往哪里去?」名叫阿二的年长男子了杯茶,问道。 「南下。」青年们说着。 「这个死小春,我们寻到哪儿,他就快一步离开。」 「小五、小六,先坐下来吃饭。饱了再上路。」阿二说着,「小三你也别念,师父说了一定得把小春带回去,否则事情闹大可就不好。」 两个师弟入座后,阿二再问:「京城可有发生什么事?」 「很多。」小五与小六两人一个先吃东西,另一个则开口说:「小春做出乱七八糟的迷药,迷倒了全城一半以上的禁军,现在还没醒来。小春还和大师兄在皇帝办事的金銮殿屋顶上与端王打架,最后小春跟大师兄受了伤,但及时逃了。」 一个吃了几口垫好空空如也的肚子,便接着说下去,好让另一半能吃些东西。 「小春在京城里时,住的是端王府,有传言说他是端王的禁脔,后来因为要离开端王但端王不肯,最后才会翻脸。」